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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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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接下去的幾天,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,簡直是單調無聊到可以讓人尖叫,所以在此筆者也就不詳細描寫。

下定了決心要將這位姑娘訓練成能匹配上她們完美的爺的圓圓,下了狠心開始糾正她眼中姑娘的一切惡習,並且親自督促憐兒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。

做為別人眼中的被虐待者軒轅憐,卻什麽都沒有表示異議的一一承受。圓圓她們以為她也是看重了爺——至少也是看重著爺身邊那個位置的,憐兒卻將這些當成是那男人決定要將她推出去見客的必然訓練。

兩方沒有溝通過的人馬,相處甚安,平和地讓人發毛。

這天晚上,軒轅無雙駕到。

他留了空兒和青兒在門口,一人搖進了書房,無聲無息地走近榻上拿著本《女誡》搖頭晃腦樣的憐兒,和在一邊站著的圓圓和幾個小丫頭。

圓圓見到自己爺,心裏一喜,暗想或許是這段時間的努力讓爺知道了,所以來檢查成果,忙嚇退了其他幾個丫頭,關了門,讓爺和姑娘單獨留著。

憐兒見到軒轅無雙,也沒多大吃驚,也是認定了這位是來驗收的。不過原因就和圓圓所想的不同罷了。

其實她們都猜錯了,這男人就是那覺得這些天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、無聊地過來尋些樂子而已。

他瞄了眼仍懶洋洋半睡在榻上的憐兒,一撩衣擺也不避嫌就在塌沿坐下,抽走憐兒手上的《女誡》。

她稍坐正,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些距離。

她不想和這個,明明才認識沒多久但如此洞察她的男子接近,他是個危險。

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潛意識,可是這時候她忘了,這樣的刻意何嘗不是另一種的在意?

卻見他脫了鞋,一翻身也半躺上軟榻,順勢靠向背後的軟墊。才拉開的距離就這樣被他完全填滿。

她蜷縮在內側,只看得見他,比之前更是無處可逃。

鼻間,是他濃郁的薰香味兒。

她以前曾聽朋友說古人愛用薰香,不管男女,薰香於古人比現在的香水和女人都要親密。不過她是從這男人的身上才明白,原來男人也真的可以使用如此甜膩的味道。

怪異的同時,卻不可思議地相彰。

細品之下會發現,第一陣讓人沈醉的甜後,是纏繞著你神智的麻。

香味如同他的人,是勾人心魂的誘惑,是吸噬人心的危險,一失神間已隨他沈淪,如麻藥般放不走離不開。

明知是危險,也躲不開吧?她盯著他襟上的袖著的古樸花紋,心緒亂飄。

當世界裏除了他再看不見其他,會有人能避開他的誘惑嗎?

他現下所做,是他的故意,還是他的習慣使然?

從他的神情,根本無從判斷。

這男人了解了她多少?她又看穿了這男人多少?

“聽圓圓說,你最近在學習……女孩子家的禮儀?”他隨意翻著書卷,狀似隨意地問道。

“嗯,差不多。”她收回“流連”在他衣襟上的目光,緩緩下移,移至他那雙如上好羊脂玉雕成的玉手——好吧,她只想說,他的手真的很漂亮,纖細瘦長,骨節分明,指甲圓潤,用以前偶爾看過的小說上的那種形容來說,“素手”?至於羊脂玉……聽說這是一種好玉,拿來形容一下,總不會有多大差別吧。

“表演一下茶藝給我瞧瞧,如何?”他一手放下書卷在身材,一手遙指放在桌上的茶具,為的不過就是堵了她說不會的可能。

她倒也沒直白拒絕,瞥了他眼淡道:“尚未出師。”

“那,彈一曲?”這次指的,是掛在墻上的古琴。

“魔音貫耳。”

“寫字?作畫?”他像是不死心般指指桌上尚攤開著的白紙,偏側了頭,披散開的長發在燈下泛著柔和的光,有著珍珠的光澤。她微恍了神,心想著這人如果是在現代,光是一個洗發水gg就能賺翻了吧?

“不堪入目。”

“女紅?”

“慘不忍睹。”

“……那,給我說說你看這本《女誡》,有何想法?”男人的聲音有一絲輕顫,像是在壓抑什麽。

她緩緩擡眼,移至他攤放在她面前的書,再慢吞吞地擡頭,瞧了目中有莫名光彩的男人一眼,面無表情地吐出四字:“權做消遣。”

半響的沈寂後,他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像是怎麽也忍不住般不得不用書卷掩面,好一會才漸漸緩下來,移開書,露出一雙晶亮的眼。

“果然,在你這兒能讓我很開心。”

她冷笑,也不掩飾自己對這兒主人的不敬。一種無謂的挑釁,卻又沾了些自己所不知的如同孩子惡作劇得逞時的調皮——至少在某人眼中,此刻的憐兒就是如此。

“本來我就和你說過,既然讓我做了那軒轅憐,那我就是她,非要我改了性子做她我也做不來!”她說。

“既然不喜歡,為何什麽都不說得就學了?”軒轅無雙有些好奇道。

“我要用事實來告訴你,什麽叫做朽木不可雕。”

“你以為,是我的命令?”他一甩手將書卷往後一扔,雙手攏在袖中,笑道。

她坐起,瞪他。“難道不是?”

他也坐起,似笑非笑回視她。“我為何要壞了自己的樂趣?”

她揚眉,他瞧見了,也一揚眉。

不知兩人是否有發現,他們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小習慣。

“什麽意思?什麽樂趣?”她問。

他卻不答,轉言其他。“會下棋麽?”

她橫他一眼,因為他的不回答,不過心裏也已經明白這人如果不想說的自是不會吐露分毫,也就隨著轉了話題:“不會。”

“我教你吧。”他心情很好的樣子,從一邊搬了小幾放上,又起身取了一直擱在桌案上充當擺設的圍棋和棋盤回來,在小幾上擺置開。“你很聰明,我想你一定學的很快。”

似曾相識的話,久遠之前,幾乎以為已經遺忘的記憶,那個人曾經給過的不多的溫暖……

是懷念,還是……怨恨?

既然已經決定了就那樣帶走一切,為什麽還要留了這樣的回憶給她?

天堂之後的地獄,只是讓人摔得更徹底啊……

他看見了她眼中的恍惚,眼中的悲哀,心下雖好奇,卻做無動於衷樣。“怎麽了?不想認我做師傅?”

“……不,沒什麽。我不會玩這個,換一種吧?”她回神,盯著棋盤上已經放置的棋子,輕聲道。

“哦?有何提議?”他想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,她那麽說,他就開始收拾桌面。

她伸手壓下他的。“不用,還是用這個玩,不過就是換一種玩法……五子棋,你會不會?”

他垂目,瞧著那只放置在自己手背上的麥色肌膚的小手,眼神一閃。“……不會,要不你教我吧?”

“好啊!來,我先教你基本規則吧?”沒有什麽教導別人經驗的她顯得興致勃勃,立刻雙手快速地在棋盤上擺弄起來。

“你看啊,五子棋和圍棋一樣,都是輪流下子,不過一般都將子下在中間……”

這天,無雙回房得很晚,不過和離開時不同,現在的他一臉滿足的樣子——卻又似乎帶些深思?

發現這些的空兒青兒只是在心頭好奇著,也沒想著要多問什麽,伺候了無雙洗漱後就要退下讓他休息,他卻叫住了二人。

“青兒,你陪我下盤五子吧。”

五子棋?

青兒臉上滿是疑惑,走去將燭火挑亮些的空兒也奇道:“爺,我記得您自從八歲後,就不再玩這玩意了吧?怎麽今日突然想了起來?”

他橫了那多話的護衛一眼,隨手掂了棋子落置在棋盤上。

下了幾盤後,無雙打了哈欠,示意二人理了東西後退下。

房門被關上,那人卻不上床,而是走到窗邊推開。

憐兒,原來會有這樣天真的笑顏……

而他呢?

看著她的笑臉,當時的他在想什麽?

軒轅無雙紅潤的唇角微揚,他的預感從來都沒有出錯過,這次也是。

讓這個女人充當了“軒轅憐”,果然會給他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啊。

心癢難耐啊,他想看見她更多的表情,看來明日該提示馬管事將那動作加快了吧?

他想看見的更多,想看見這挑起他興致的女子,百般的面容。

第二日,圓圓獲了無雙的命令,姑娘愛怎麽怎麽,隨意就好。

圓圓心裏雖然有些疙瘩,但想著只要是爺喜歡著就好,也就不發聲音了。

讓她想通這一點的,緣於無雙這些日子幾乎每天的到來。

兩人也不做什麽,只是坐在一起看看書聊聊天下下棋,偶爾無雙還會教憐兒作畫——一切看在不明真相人的眼中,自是溫馨無比,想著感情都已到這地步了,的確還需要在意憐兒這個不會那個不會做什麽?

只要她們的爺喜歡就好啊。

當然,前提是不明真相的人。

而且圓圓這幾天也忙,那天命令下來的同時空兒還帶了另一個命令,讓她和馬總管加緊了那天爺囑咐的事情。

於是她常帶著個小丫頭有事無事往外跑,和著另些有意無意的交流著“信息”。

其實到了如今,那些有心人光是瞧著無雙的身影每日每日出現在荷園就已經夠了,所謂的宣傳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讓某些事情發生的速度加快而已。

當然,也是火上澆油。

“你每天來這裏,沒別的地方可去了?”憐兒落下一子,不擡頭道。

坐在他對面的紫衣人挑眉擡眼,瞧著對面狀似全神貫註在思索的憐兒,一笑。“怎麽,不高興我來?”

憐兒擡頭,對著他一扯嘴角揚笑道:“怎麽會?只是在想,你每天都來這裏是為了什麽。”

“哦?”無雙將手中的黑子丟回棋盒內,靠上椅背,眼不離他對面的女子。“可有想通些什麽?”

她也靠上椅背,低著頭把玩手上白玉棋子。“你會五子棋,對不對。”

她用的是肯定句,沒有一點懷疑自己的判斷。雖然他曾說自己不會,但是對於這幾天所看,他不僅會,而且還是精通的。

他點頭,大刺刺的,一點也沒有對於欺騙了某善良人的愧疚。“那你可曾想出我為何要瞞你?”

她的手一頓,嘆了口氣將子在盤中落置,緩緩擡起頭,有些無奈地認真詢問。“請問,我哪裏讓你起了好奇心?”

“哎呀,看來你是明白了我那天說的‘興趣’是指什麽呢,憐兒……”他傾身,隨意置了一子在這局幾乎都被兩人放棄的棋上,擡頭有些熱切又有些好笑得瞧著那看來真的有些苦惱的女子。“難道你真不知道?”

她聞言,皺眉。“看來或許我考慮去做那你想要的軒轅憐。”

他笑著站起身,有些親昵地一指點在她的眉間。“來不及了呢,憐兒,我對於現在的‘軒轅憐’,非常滿意啊……”

她瞠目結舌,為了他的話,他的舉動。

知道這人有些無視禮節,但他真的不知道什麽叫“男女授受不親”?她心中微微惱恨,眉間的溫熱讓她覺得某處在燃燒。

臉上卻意外的平靜。“你又準備讓我演什麽大戲給你瞧?”

他緩緩收回手。“憐兒,我本以為你這麽猜到是在壞我的興致,可你真的這麽問了我,我卻又興奮莫名。憐兒,不能怪我啊,是你讓我起了好奇心讓我不忍就這麽,放過你……”

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,她還是打了個寒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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